作者: 来源:学科办 时间:2023-05-19 阅读次数:次
2023年5月18日晚,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导、教育部“长江学者”特聘教授郜元宝老师,在我院213学术交流中心带来了题为:“《红星佚史》在鲁迅著作中的投影”的讲座。本场讲座由我院孙良好院长主持,彭小燕教授与谈。
讲座以1906年由周作人主导、鲁迅参与完成的翻译小说《红星佚史》为主要对象,分析其在鲁迅著作中的投影,探讨鲁迅早期文学活动对整个文学生涯的影响。郜老师指出《红星佚史》虽然主要由周作人翻译,但是其中16首骚体诗乃鲁迅翻译,而且周作人的翻译也经由鲁迅修改。所以鲁迅不仅对《红星佚史》有整体了解,而且也有字句细节上的了解。介绍完《红星佚史》的大致情节后,郜老师一一讲述了《红星佚史》在鲁迅《<呐喊>自序》《墓碣文》《火的冰》《死火》《铸剑》中的投射。
《<呐喊>自序》之长蛇纠缠、《死火》及《火的冰》之死火苏醒、《墓碣文》之游魂化蛇自啮其身,这三个意象,与《红星佚史》具有某种渊源关系。《红星佚史》写“缠蛇”如“残灶余烬”,美理曼称之为“汝古智之孑遗,冻火睡恶,古城无生之活死”。“冻火”“活死”皆属钱钟书所谓“正言若反”或“否定之否定”的“翻案语(paradox)与冤亲词(oxymoron)”,它们与《火的冰》中的“火的冰”,《死火》所写之“死火”十分类似,不过鲁迅在《火的冰》中尚未点出“火的冰”与“古蛇”的关系。当《火的冰》被扩写成《死火》后,则直接出现了“喷出一缕黑烟,上升如铁线蛇”“我低头一看,死火已经燃烧,烧穿了我的衣裳”。“死火”由“我”用体温捂热,拥有三种颜色变化,最后“我”又与“死火”同归于尽,《死火》中“我”与“死火”之关系与结局,恰如《红星佚史》中皇后美理曼与被她所唤醒之“古蛇”。16首骚体诗中的《神蛇》之曲与《<呐喊>自序》《墓碣文》,《三灵》一章中“唇绝不动,而有声朗然”与《墓碣文》的结尾,都极为形似。
谈及《红星佚史》与《铸剑》中《“哈哈爱兮”歌》及“三王冢”之关系时,郜老师先以四典为切入点,讲述了《铸剑》中的“宴之敖者”与鲁迅自己的作品相互指涉,而且故事有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做支撑。接着指出《红星佚史》中战神之弓所唱之歌,以及《旧爱重新》都与《铸剑》中《“哈哈爱兮”歌》具有相似性。而《红星佚史》的结局,阿迭修斯战死,海伦集薪以焚。美理曼投古蛇入火,己亦随之,“是时蛇受爇而醒,醒而渐大,绕美理曼与游子数匝,昂首而笑。已而火益猛,二人之身,与所缠金蛇,俱入火心,不可复见。”与《铸剑》中三人在火中同归于尽也如出一辙,因而郜老师认为,《红星佚史》乃此“死火”、“三王冢”之哈葛德版。
聊完具体文本之后,郜老师又谈到鲁迅与当代作家的不同,他在古典方面有深厚基础,其创作中充满古典的影子。不仅如此,鲁迅还深受世界经典的影响,即《摩罗诗力说》所言“国民精神之发扬,与世界识见之广博有所属”,具有广博的世界知识,才能发扬国民精神。这也就是古典和经典两大切入点,与之前提及的内典、外典构成了四典。郜老师认为,普通人即使不通过四典也仍然能阅读鲁迅,因为文学所运用的语言虽高于日常生活,但仍然限制在日常语言能够理解的范围内。但作为研究者,通过四典对于文本才能更加深入。郜老师进而提到,作家的创作,其独创性与继承性是相辅相成,相得益彰的,从古今中外的经典入手,可以成为研究的新路径。最后,郜老师又提到余华、莫言近几年开始有意识向鲁迅致敬,以此作为结尾。
在互动提问环节,孙院长首先分享了自己的感悟,他提出郜老师讲演中所展现的小题大做的研究思路,文本细读的方法,以及在快乐中做学问等都是值得借鉴学习的。陈文辉老师就鲁迅翻译与创作相互影响的问题,与郜老师进行了对话。方韶毅老师重申文本细读的重要性。接着,陆续有几位同学分享了的自己的感悟,并提出了一些问题,郜老师都一一做了细致回答。最后,彭小燕老师就形似与神似的问题,和郜老师进行讨论,并表达了对郜老师的敬意。整场讲座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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